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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 hapter 51 (1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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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特麽膽子大得沒邊了啊,老子今天灌不死不姓徐。”

“來就來,誰灌死誰還不一定呢。”歐陽拍拍碩大的胸脯,對自己的酒量很有自信。

徐威廉其實是死鴨子嘴硬,他吃肉的本領很強,但是酒量就真的很一般,一喝酒就大舌頭,還特別容易醉,所以他和田果果的第一次,她輕而易舉就把他拿下了。

他暗地裏朝田果果擺苦臉求救,田果果果然是女中豪傑,上來一把推開自己家的弱雞男人:“灌死他算什麽,有膽量灌死我嗎?”

歐陽跟徐威廉關系鐵,自然跟田果果也是熟稔的,知道這位別看個子嬌小,一個女人能灌趴兩個壯漢,他立馬腿抖:“嫂子,那必須沒膽子啊,徐威廉你楞著幹什麽,還不去給我嫂子暖-床。”

“嫂子嫂子叫那麽親熱,要去你去,老子體力不支今天要休息。”

“徐威廉我捶死你。”田果果臉皮薄,追著徐威廉滿沙灘跑,篝火邊的一堆人起哄瞧熱鬧,剛才尷尬的一幕總算是在徐威廉的插科打諢中掀了過去。

晚上梁暖又失眠了,她知道以他的作息,這個時間他一定還沒睡,或許正在外面等她。

但是他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,偷偷摸摸見面,任由心一次次沈淪,直到無可挽救。

身旁的安娜在酣睡,梁暖在黑暗中生自己的氣,怪自己不爭氣,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,不僅如此,現在還像個傻瓜一樣擔心他等不到她,會一直等到天亮。

真是的,他是吃定她心軟嗎?

她煩躁地翻了個身。

夜越來越深,遠處的大海在呼喚她,她只好悄悄起床,打算出去走走確認一下,也許他早就睡下了,並沒有在刻意等她。

說不定只是她自作多情。

步出別墅,一轉頭,她便看到遠處坐在沙灘上的寂寞背影,身影幾乎與夜色融在一起,如果不是她刻意尋找,肯定不會發現沙灘上坐了一個人。

她咬了咬唇,這都快半夜了,他居然真的沒有睡。

這種無聲的逼迫最讓人頭疼,梁暖遲疑再三,最後還是拗不過他的堅持,她走了過去。

他面對著空曠的大海,時不時仰頭喝一口,等靠近一些,梁暖才發現他的身邊堆了很多個空的易拉罐,這個晚上也不知道灌了自己不少酒。

他很少有失控的時候,今天是她頭一次見到他這麽失態。

她坐到他身邊,一把奪過他手裏的酒:“不要再喝了,你打算喝到天亮嗎?”

尹光年的頭發被海風吹得很亂,大概是喝多了,他的眼神怔怔的透著茫然,仿佛還在夢游中,過了一會兒,他竟然盯著她愉悅地笑了:“我賭對了,我的暖暖心裏果然有我。”

一聲“我的暖暖”簡直柔到骨子裏,一句“心裏有我”更是戳穿了她深藏很久的秘密,梁暖羞澀大過惱怒,翻臉道:“胡說八道,你喝死算了。”

她站起來就想走。

一雙手猛然間拉住了她,然後向他的方向用力一扯,梁暖驚叫著跌倒躺在了沙灘上,尹光年利落翻身,兩手撐在她上方,黑暗中雙目炯炯地望著她,幾乎是立刻就攫住她的呼吸。

梁暖被他壓在身上動彈不得,她仿佛又看到了他眼裏的那把火,這把火即將吞噬她,她緊張到忘了呼吸,像只受驚的兔子一般怯弱地盯著他。

“尹,尹光年,你幹什麽?你放開……”

尹光年不回答她,他的喘氣聲在放大,梁暖全身每個細胞都開始戰栗。

“酒確實是好東西。”他的嗓音異常低啞,“喝了它,我平時拼了命去壓抑的東西,再也不需要那麽辛苦忍耐了。”

說完,他低頭重重地吻了下去。

84.chapter 84

這個吻跟白天那個克制的吻太不一樣了, 或許是因為在空無一人的海邊,又或許因為時間是深夜,這個激烈的吻讓人窒息也教人瘋狂,大海在耳邊蠱惑:再放縱一點,再狂野一些,管它什麽現實, 讓它們都見鬼去吧,你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盡情撒野,告訴對方你愛他,愛到恨不得把她吞吃入腹。

梁暖快不能呼吸了, 她像溺死的魚, 急需一點空氣。她從來不知道這個平常舉止有度的男人會有那麽狂野的一面,他的舌-頭瘋狂地糾纏著她,不允許她躲開, 她躲他便吻得更加兇狠更加霸道。

張昀山總在背後崇拜地說,年哥是資本市場最出色的獵人,手法快狠準,只要被他瞄上,沒有獵物能夠逃脫。梁暖總是嗤之以鼻,現在她信了,現在她就是他的獵物,他根本不給她逃脫的機會。

她只能顫抖不已地被動承受他過度的熱情, 那強烈而陌生的感覺如風暴席卷而來, 她感覺自己快被淹沒, 離死已經不遠。

先是嘴唇,再是脖子,之後一路向下,來到她曲線的高聳處……

梁暖終於感到害怕了,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,她帶著哭腔哀求:“尹光年你醒醒,不,不行,我害怕……”

壓著她的男人終於停下攻勢,他摟緊她,伏在她身上喘息:“暖暖對不起,我心裏那只野-獸被你喚醒了,我沒辦法控制它,原諒我好不好?”

他的酒似乎是醒了,帶著懺悔一下一下地輕啄她的唇,想要撫平她此刻強烈的不安。

“尹光年你,混蛋!!我快被你嚇死了!”

從陌生的戰栗中回過神的梁暖終於惱了,她分不清自己是憤怒多一些,還是害羞多一些,總之她很生氣。他確實是她喜歡的男人沒錯,但此刻她覺得自己被冒犯了,那種事情難道不是應該你情我願才能發生的嗎?可是他呢,平時講起道理來頭頭是道,碰到感情就只會悶騷,難得破次功,上來就親個沒完,連個表白都沒有。

你在壓抑什麽,你倒是說啊!我又不是任人擺布的洋娃娃,你不說我怎麽能做到心甘情願?

“你們男人沒一個好的,你也不例外,你給我走開!”梁暖心裏委屈,使勁推開他,剛掙紮著坐起來想走人,腰卻被身後的他環抱住,這下子她整個人被他結結實實圈在了懷裏。

“噓,別動。”尹光年在她耳邊親密耳語,“就這樣乖乖的,陪我看會兒海。”

這一刻的親密令梁暖無所適從起來,她果然不再動彈,兩個人就這樣相擁著面朝著寧靜的大海,海浪一下一下拍打著沙灘,他們各自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,一開始誰都沒說話。

“你在想什麽?”尹光年在她頭頂輕輕問。

“我在想你。”這一刻梁暖不再口是心非,偽裝太累了,她選擇誠實坦白:“尹光年,我很難受,我們怎麽就走到了這一步呢?”

“暖暖,我很後悔。”尹光年摟緊了她一些,讓她能舒服地靠在自己胸口,“我總是在想,如果我當初沒有做那個錯誤的選擇,沒有對你爸爸做過那些事,我們今天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,我喜歡你,想跟你在一起,卻總是開不了口。”

“因為那些錯,所以我眼睜睜看著你和別人在一起,我無數次的想沖過去對你說,他能給你的生活,我也能給你,甚至更多,我的全部我都可以給你,可是你那麽驕傲,我還是沒有勇氣開口,暖暖,為什麽呢?為什麽我的人生總是在一個接一個的犯錯。”

終於親耳聽到他承認他心裏有她,這遲來的心裏話讓梁暖的眼眶有點濕,她笑中帶淚:“如果你不犯錯,今天的我們又會在哪裏呢?大概只是有兩面之緣的陌生人吧,走到路上,都不會多看對方一眼。”

“可是尹光年,難道我們要一錯再錯下去嗎?”一顆無助的淚淌下臉頰,“你跟我的人生,為什麽那麽艱難呢?我不可以那麽自私的,爸爸在受苦,我做不到,我……過不了自己這一關。”

尹光年在她身後沈默了很久,最後親了親她的發絲說:“你現在,此刻,能在我懷裏,已經是上天對我的厚愛了,你是善良的姑娘,是我太貪心了。”

“這個晚上已經足夠我在夢裏回憶。”他凝望著面前浩瀚的大海,“海子說,面朝著大海,就會春暖花開。如果海神波塞冬聽得見,我希望他能聽到我的懺悔,希望他給有罪的人一個救贖的機會,我連追求你的資格都沒有,我很痛苦。”

這一刻梁暖聽出了他語氣裏極度的悲觀情緒,在她低落時,他總是做那個耐心開導她的人,這一次,她希望自己也能給予他一些溫暖。

她轉身圈住了他的脖子:“尹光年,不如,我們在這裏等日出吧。”

就讓他們貪心地放縱一個晚上,一起親密相擁,等待意味著希望和光明的日出,然後在清晨時分,回歸到朋友的位置。

尹光年怕她著涼,回別墅拿了條毯子回來,兩個人裹同一條毯子,坐在海灘上,吹著海風,像兩個相愛的瘋子。

不在乎明天,不在乎過去,也不怕被朋友們發現,天地那麽大,人卻是那麽渺小,他們什麽都不在乎了,如果他們的愛情有生命,那麽它只剩下幾個小時的壽命,他們相依相偎,只想珍惜剩下來的那點可憐的時間。

他們要像普通的情侶那樣,懷著期待又有些絕望的心情,一起等待日出。

中間梁暖實在撐不住,偎在尹光年懷裏睡著了,雖然是在海邊,但因為是縮在他的懷裏,反而並不覺得冷,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,她被他搖醒。

“暖暖,睜開眼睛快看,日出要來了。”

梁暖在他懷中醒來,天已經蒙蒙亮,天水相間處,一輪金色的日出帶著力量穿透海平面,向上緩緩爬升,那原始的美麗太過震撼人心,她“哇”一聲看呆了,甚至舍不得眨眼睛。

“美嗎?”尹光年在她耳邊問。

她欣喜地扭過頭,“太”字剛滑出口,下一秒,唇便被他堵住,這個繾綣的吻和晨曦的光芒一樣輕柔,他的唇帶著濕潤的海的氣息,驚訝過後,梁暖攀著他的肩膀,投入地閉上了眼睛。

遠處,太陽跳出海平面,萬丈光輝驅走了黑夜,海鷗已經蘇醒,新的一天已經開啟。

天亮了,必須回到現實裏去。這最後的一吻,兩人戀戀不舍地分開。梁暖先回了別墅,她一夜未歸,很擔心被安娜發現,鬼鬼祟祟地推開房門,見安娜依然睡得挺香,她松了口氣,小心躺回去,背對著安娜想心事。

她並不知道,在她背後,安娜睜開了眼睛,眼中毫無睡意。

上午所有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,張昀山眼皮底下有烏青,晚上徐威廉和田果果鬧得動靜太大,張昀山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青年,簡直是被摧殘了半宿,後來實在忍無可忍,抱著被子去跟大權擠了一床。

趁田果果去廚房倒果汁,大權踢了徐威廉一腳:“威威,你可悠著點吧,咱們這是在泰國,匯源腎寶可是沒地兒買的。我說你倆這麽**,你當初還逃個屁婚,你這不瞎折騰嗎?”

徐威廉一副被榨幹的死狗樣,還在那死鴨子嘴硬:“那必須跑啊,老子**是向那娘們妥協了沒錯,但是靈魂必須抗爭到底啊。”

“哼,從小到大那娘們處處壓我一頭,哈哈哈,現在終於輪到我壓回來了!”徐威廉叉腰大笑。

“什麽壓回來?”田果果在他身後陰嗖嗖地問。

徐威廉立刻收起全身的囂張氣焰,一臉諂媚地否認:“沒,沒什麽,壓回來壓回來,這是昨天聽到的泰國話,意思就是果果你太美了。”

“徐威廉你胡說八道的本事倒是長進不小啊。”田果果女王一般地支使他,“去,把我的防曬霜拿來,我待會想游泳。”

瞧徐威廉那沒出息的奴才樣就知道是從小被支使大的,都被田果果培養出奴性了,自從女王陛下來了以後,徐威廉被迫清理房間,也不敢摳腳了,天天澡洗得比誰都勤快,一改之前邋遢的形象,整個人精神帥氣了不少。

不過私底下他五分鐘就要嘆氣一回。

徐威廉沒少抱怨自己攤上個霸道的總裁爹,霸道的總裁爹又給他安排了個霸道的總裁老婆,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逃個婚,逍遙沒幾個月,總裁老婆又追過來了,總之他這日子是離自由越來越遠了。

可惜大權一點都不同情他,徐威廉這人不管不行,要是沒人管他,他能把自己活成一只臭蟲。

梁暖睡了一上午,精神恢覆了許多,她在床上輾轉反側思索了很久,覺得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,兩個人每天低頭不見擡頭見,不想深陷都不行,她還是得快點獨立搬出來,這對他倆都好。

等他們回國,她就跟他提出來,相信他也不會太反對。

中午一幫人去了歐陽推薦的餐館吃飯,下午歐陽聯系了朋友的船,打算出海。一群人到了港口,剛準備上船,尹光年的手機響了,他接了起來。

一群人在船上翹首等他,卻見岸上的他臉色越來越凝重,只聽他對電話裏的人說:“我知道了,我會盡快趕來。”

大家面面相覷,這是發生什麽了?不是在度假嗎?他這是要趕去哪裏?

掛了電話,尹光年又撥通了一個電話:“茜茜,你的休假結束,訂兩張最快的到紐約的機票……對,我們倆馬上走。”

見他臉色極其不好,大權大著膽子問了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:“年哥,出什麽事了?”

尹光年看了所有人一眼:“林楓走了。”

85.chapter 85

就在五分鐘之前,在太平洋的另一端, 金融天才林楓在紐約的家中永遠地閉上了眼睛。他走得很突然, 走的時候父母孩子去了游樂場玩耍並不在身邊,陪在他身邊的只有妻子李唯一, 他在妻子帶著淚水的親吻中安詳地閉上了眼睛, 結束了短暫而又傳奇的一生。

尹光年當天轉機曼谷坐了去美國的最快的航班, 林楓的家人處於巨大的悲痛當中, 他的身後事都需要他這個最信任的朋友來處理。

尹光年一走, 大家也沒什麽玩樂的心情, 特別是安娜, 她和李唯一私人關系很好,李唯一回美國後兩人也還有聯系,前段時間她問候李唯一,李唯一的心情還不錯, 告訴她林楓現在中西醫結合治療, 胃口還比過去好了一點點。

沒想到林楓這麽突然就走了。

“我現在還記得林大哥跟我說的幾句話呢, 好好一個人怎麽就這麽沒了。”安娜趴在窗戶上長籲短嘆,“現在人一得癌癥就等於被判了死刑, 人類什麽時候才能攻克這個第一殺手啊?”

一提起癌癥,梁暖心情就無端煩躁, 她那天瀏覽新聞, 看到一則新聞上說, 這幾年老年人得癌癥死亡的比率在上升, 所以年輕人更要註意家中老人的健康, 定期帶他們體檢,以便及時幹預。

梁暖用水潑自己的臉,後來幹脆把整張臉浸入水裏,那無聲的自我懲罰一遍遍地提醒著她:過去的你到底成天在做什麽啊?你連你爸的健康情況也不清楚,你是個稱職的女兒嗎?

一幫人懶懶散散地過完了剩下的幾天,安娜和張昀山又鬧別扭了,原因是在大老遠的普吉島,居然也能碰到一個張昀山的前女友,所以這就給了安娜兩個可怕的認知。

一,張昀山的前女友簡直是遍布全球。

二,她在不久之後也會成為他前女友天團團員之一。

在狹長無人的海灘邊,安娜最後跟張昀山攤牌,意思大致是這樣的:你這讓我隔三差五碰到前女友,一個個還都跟妖精似的,你一定是故意的,你放心我不會纏著你,咱倆前段時間走得挺近,也算是談過戀愛了,不如今天就在這麽美好的地方揮手拜拜好聚好散。

一聽安娜又要鬧分手,張昀山急了,二話不說就跪下來跟她求婚,安娜嚇得哇哇大叫轉身就跑,張昀山追上去就下嘴親安娜,安娜揍了他一拳,他挺住了繼續親,又揍,又親,又揍,又親,又揍,又親。

最後安娜大概是被他如此的耐揍給驚到了,終於放棄反抗,乖乖任他親了個夠。

不止尹光年和梁暖,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。比如安娜和張昀山,沒人知道他們其實早就接過吻,張昀山如今狗膽包天,逮著沒人的機會就一親芳澤,現在安娜揍他越來越少,反而他親安娜的次數越來越多。比如徐威廉和田果果,兩人下了床就開吵,上了床卻極其契合,在嘗試了各種奇怪的姿-勢後,田果果喜歡上了騎-乘式,到了床-上還要被老婆壓,徐威廉心裏委屈的不行,但又覺得夜晚的果果太過迷人,仿佛是□□,能讓人欲生欲死。就連大權也有秘密,自從和毛菲分手後,心靈空虛的他時常找毛菲的同學蒙萌訴苦,一來二去的,兩個人現在一天不聊上兩個小時不罷休,大權有次出海還在回覆微信,差點被風浪甩進海裏。

五天的度假很快結束,他們回國到家時尹光年還沒回來,家裏冷冷清清,去壯壯那裏接十五,十五一見他們,喜得一個勁撲人。

十五一回家,梁暖就把十五帶去寵物店洗了一次澡,自從那次意外以後,她和十五關系親近了許多,十五大約是通人性的,知道主人跟梁暖親近,便對梁暖也愛屋及烏,尹光年不在的日子,梁暖去他房間把十五的狗窩搬下來挪到自己房間,晚上和十五待一塊睡覺。

大概也是出於愛屋及烏的心理吧。

尹光年這個大廚不在,大家的心和胃都一起想念他。晚上睡不著的時候,梁暖時常會想起那個海邊的夜晚,那就是愛情的感覺吧?這種全身心依賴的情感肖誠不曾給過她,紀左也沒有,只有他,待在他懷裏,哪怕黑夜環繞,她也希望白晝永遠不要來臨。

尹光年,我想你時,你也有在想我嗎?

仿佛心有靈犀,他很快給了答案。他不常在微信出現,但某天晚上,他給她發來了一條訊息。

他發來了一張圖片。

圖片是一家商店的櫥窗,起初她莫名其妙,不明白他發來這樣一張再普通不過的照片的意圖,研究了半天,直到她看清了櫥窗玻璃上的字。

do you uand the feeling of missing someo is just like that you will spend a long hard time to turn the ice-cold water you h□□e drunk into tears.

(你知道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嗎?就像喝了一大杯冰水,然後用很長很長的時間流成熱淚)

梁暖哭笑不得,悶騷的男人,連表達心意的方式也是悶騷到極致。

她很為難,不知道該回應他什麽,輾轉再三後,選擇沈默。她非常清楚,他們之間,只能由她來做那個狠心的人。

度假回來後的第四天,咖啡館來了一位大腹便便的客人,梁暖深感意外,因為這位客人是她的熟人。

“白姐!”梁暖盯著白婉圓滾滾的肚子,“你肚子好大!”

“大吧?沒辦法,兩個小家夥太能長了。”白婉圓潤了許多的臉上滿是即將為人母的驕傲和自豪。

“我的天啊!”梁暖騰地瞪大了眼睛,驚嘆不已地打量她的肚子:“裏面是有兩個嗎?雙胞胎?”

“嗯。”白婉爽快地承認了,她抱著肚子費勁地坐下來,環顧四周:“真是巧了,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,你在這裏做女招待?”

“我家沒錢了,只好打工糊口了。”梁暖倒是很坦然,“你要喝什麽?今天我請客,對了,你應該不能喝咖啡吧?”

“給我來杯熱牛奶吧,你坐啊,我朋友還沒來,我們倆先聊聊。”白婉很熱情。

標哥最近新招進來一個妹子,再加上這個時間段客人不多,梁暖心情很不錯地坐下來,自從上次在韓蘇蘇婚禮見過以後,白婉給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,不像從前那麽市儈,梁暖現在交朋友比較註重眼緣,她覺得白婉和安娜大權他們都是同一類人,這類人眼神坦蕩,都是心地很善良的人。

白婉一上來就問她:“你打算一直在這裏做服務員嗎?你那麽漂亮,有點屈才哦,對了,你大學的專業是什麽?”

“大學學的是服裝設計,不過讀書的時候不認真,現在也荒廢了。”提到工作梁暖難免汗顏,“一時半會機會也找不上門,就只好先在這裏過渡下。”

“誰說機會找不上門?你好好看看,機會就坐你面前呢。”白婉笑吟吟,聽她這麽說,梁暖猛地屏住了呼吸,她預感到她某些期待許久的東西將要降臨到她頭上。

“我跟時尚圈的一位大伽朋友一起合作辦了這間工作室,走的是高端定制路線,業務之一是給娛樂圈明星還有一些名媛做造型,怎麽樣?有沒有興趣來幫我?暖暖,這一行就是為你而生,你從小家境優越,想必對奢侈品熟悉到骨子裏吧?你是服裝設計出身,時尚品味更是不用我說了,總之我還是那個意思,在這裏工作太埋沒你了,暖暖,你應該去找尋更適合你的天地。”

白婉拋來橄欖枝,其實梁暖心裏早就迫不及待想接下,但她不想表現得太迫切顯得很掉身價,於是把某個人凡事都會表現得平靜波瀾不驚學得入木三分,矜持說:“白姐你太擡舉我了,我雖然對時尚奢侈品很熟悉沒錯,不過也沒有你說得那麽厲害啦。你的建議我挺感興趣,可是這裏老板對我真的很好,你讓我先考慮考慮吧。”

白婉一聽這姑娘都這境地了居然還那麽淡定,竟然沒有立刻答應她,心裏不免驚訝,她的公司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,之前梁暖家裏沒有出事時,她見過她幾次,這姑娘自身條件好,穿衣打扮時尚得體,屬於在人群裏第一眼就會先註意到她的那種女孩,就算現在臉上只畫著淡妝,穿著服務員的制服,還是擋不住的青春亮眼。

她天生就應該吃時尚這碗飯的。

“暖暖,你真的好好考慮下吧,雖然公司正在起步階段,不過我不會虧待你的,等你以後進了這行有了人脈資源,也可以考慮出去自立門戶,時尚圈這個聚寶盆相信你了解的不比我少,我就不多說了。”白婉眼光毒,一眼就瞧出這姑娘不傻,她點到為止:“我的聯系方式名片上都有,你好好想想,我等著你電話。”

過一會兒白婉約的女性朋友就到了,梁暖也忙碌起來,她時不時很偷瞄她們談話,越發佩服白婉,身懷六甲還工作那麽拼命,一份能讓人發揮價值的工作大概真的會讓人從裏到外散發美麗吧?

她在心裏發誓,總有一天,她也要做這樣自信優雅的職場女性!

直到白婉離開,梁暖都沒有不識趣地去上去問她的私事,她那個寄情工作的樣子顯然已經走出紀左給她的情傷。

至於紀左和韓蘇蘇那一對,他們兩個在享受生活這一點非常合拍,韓蘇蘇最近發了一張她和紀左在地中海度假的照片,她嫌a市的冬天太長太冷了。

她現在和韓蘇蘇的交流少的可憐,韓蘇蘇也不邀約見面,她明白以梁暖現在的經濟條件,她們是玩不到一起的。倘若被圈子裏的人看到她和已經淪為服務員的梁暖還有聯系,也不是太有面子的事,所以梁暖能感覺到韓蘇蘇明顯的疏遠。

對於現狀梁暖已經欣然接受,她現在的心態很好,凡事不強求,順其自然,時間總會告訴她人心的真偽。

在遇到白婉的第二天晚上,尹光年也回來了,和他同機返回的還有李唯一一家老小,他們急需要離開紐約這個傷心地,讓家鄉的溫情治愈他們失去摯愛的痛楚。

李唯一和父母都住在酒店,打算隔天回b市的家中。失去一生至交,尹光年十分消沈,大家沒敢打擾他,也沒在客廳裏打鬧,早早回了房間睡覺。這個家裏只有十五是歡欣雀躍的,它吐著舌頭圍著尹光年打轉,走哪都跟著,生怕一個留神他又沒了人影。

晚上十一點,梁暖還沒睡,她的第六感又開始作祟,預感尹光年也沒睡,並且在這所房子的某個地方等她。

深夜見面仿佛已經是他們之間沒有說出口的約定,到了這個時間點,就連生物鐘也不願意配合,提醒她還有未完成的事還有未見的人。

理智和情感在纏鬥。理智叮嚀她,不能去,萬一又像海邊的那晚,他情緒失控差點作出出格的舉動。情感卻提醒她,他處於低谷中,不僅失去了最好的朋友,就連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向她表白心意,也被她拒絕。

梁暖想起他在海邊說的一席話,他說後悔,他說自己有罪,他渴望救贖,不想一個人活在孤寂裏。

梁暖只要一想起他,就控制不住地心疼。

最終情感占了上風。

披上外套,開門,果然見落地窗外一人一狗背對著她站在黑暗裏。她踩著一地的落葉,輕輕地走到他身後,所有的思念牽掛都匯成了簡單的四個字:“你還好嗎?”

尹光年轉過身來,望著她的眼裏流動著悲傷,明明是個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,這一刻,無助的神情卻像個被人拋棄的可憐小孩:“暖暖,你能不能抱抱我?”

這樣的他又讓梁暖怎麽忍心拒絕?

再多安慰的話也不如一個擁抱有力量,她伸手環住了他的腰,渴望能用這小小的動作溫暖他的心,尹光年緊摟住她,聞著她發絲的香味,心也安定下來。

漂泊了那麽些年,他的心終於找到了歸宿。

地上他們的影子慢慢靠近,直到融合成了一體,這個冬天太冷了,冷到只有相互依偎才能抵禦這徹骨的冷。

他擁緊她小小的身體:“那天在機場,我就想這樣抱你。可是……我很怕你拒絕我。”

86.chapter 86

這個男人總是讓她心疼到放棄原則, 梁暖苦笑著:“尹光年你這個膽小鬼。”

“是的,我是個膽小鬼。”

頭頂是星夜, 兩個人並肩坐在秋千上,十五蹲在他們的腳邊打瞌睡,大概連它也不明白, 這對男女為什麽總喜歡在深夜碰面, 一見面就有說不完的話。

“那時我和林楓都很窮,林楓家境比我好一些,但是他是享樂主義,什麽都想用好的, 因此老是缺錢。有一段時間我們住的宿舍在黑人區, 那裏治安不好, 兩個黑人搶了我們剛打工賺來的薪水,我們窮的吃了兩個星期的面包,那時候唯一支撐我們的就是夢想, 林楓發誓有一天要買下曼哈頓最好的房子,要跟全世界最火辣的妞約會。”

梁暖想象兩個窮小子指天指地發誓要飛黃騰達的樣子,被逗笑了,轉頭問他:“那你呢,你什麽夢想來著?”

尹光年被她的笑容感染, 臉上也有了笑意:“我比他要實際, 夢想也比他樸素多了, 只希望有一天我能過上不為錢低頭的生活, 我的孩子不會重覆我的童年, 這樣就夠了。”

他的童年過著怎樣艱辛的生活梁暖是知道一些的,就算現在實現了財務自由也不見他松懈一分,他是真正的完全靠自己打拼才有了今天的生活,她由衷道:“尹光年,你做到了。”

望著她亮晶晶的肯定的眼神,尹光年發現對這姑娘的喜歡像野草一樣一天比一天瘋長,在美國的這麽多天,思念糾纏著他,她的唇還有她身上的味道都令他魂牽夢繞,那些他刻意忽略的欲-望因為她,再度蘇醒。

她的純真喚醒了他內心深處那只野獸。

她說她做不到,她過不了自己這一關,可是她那麽好,他又如何放得了手?

他目視前方:“林楓葬禮那天紐約在下雨,唯一哭得暈過去了,丘丘還太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一個家庭毀了,可曼哈頓島還是很熱鬧,並不會因為一個人走了就停止運轉,暖暖,你知道嗎?那天我突然覺得我們年輕時的夢想都是可笑的,如果不能陪著相愛的人到老,就算實現了夢想,這個人的一生也是個悲劇。”

“暖暖,我只是個平凡的男人,現在我的夢想也許在你聽來是滑稽可笑的,可那確確實實也是我真正想要的。”他溫柔地轉頭看著她,眼神堅定:“我只想跟我愛的人,你,我們一起白頭到老。”

梁暖臉上火辣辣的,她沒有辦法回應這樣向她坦誠心意的尹光年,他一貫都是有事放在心裏輕易不說口的男人,想要知道他的心思只能靠猜,可自從普吉島那一夜過後,他再也不對她隱瞞自己的心意,一時半會,梁暖有些不適應他這樣的轉變。

曾經肖誠總是用工作忙來搪塞她,她懷疑過他是否在說謊,可是梁暖就是無來由的相信眼前這個男人,他要麽不說,說出口的就必定是心裏話。

他是真的想跟她攜手一生。

跟他一起,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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